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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霸炎与苍月

第15章 霸炎与苍月

作为对廻影之前主人的尊重和缅怀,夏焰将她的棺木用心地埋葬好,然后才离开。

走出城堡的夏焰,看到一轮正午的艳阳高挂中天,周围的雾气烟消云散,让本来蒙上少许阴郁的心情得到了些微的释怀。

如同要赶走心中的惆怅,夏焰吐出一口浊气,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,一息之间,一柄白色木柄的长刀幻化成形。

夏焰若有所思地盯着它出了神,被晾在一旁的铃音只好干咳一声,这才拉回了他的思绪。

“看你,就像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。怎么,爱不释手啦?”铃音调侃道。

“不至于,我只是很好奇。”夏焰说道。

“好奇?对什么?”

“对这个世界。”夏焰眼带笑意地说道,随后一想,又赶紧解释道,“我是说对我遗忘的一切。”

铃音沉思了一会儿,疑惑地问道:

“夏焰,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自己失忆的?”

“什么意思?”夏焰内心紧张,但外表淡然地回道。

“一般,失忆分为两种情况。一种是忘记事情或者一段时间的经历,一种是忘记自己是谁。你是哪种情况?”

“你说的是心因性失忆症和解离性失忆症吧?”

“心音……借力?啥玩意?”铃音皱起眉头问道。

夏焰恍然大悟,他一时忘了自己是身处异界,这些来自原先世界的词汇这里的人明显是听不懂的。

“呃,我瞎说的,别在意。话说这把刀我真的能用么,之前爆发出这么重的妖气,现在倒是没啥感觉了。”夏焰打完马虎眼,赶紧转移话题。

铃音瞥了一眼夏焰手中的刀,说道:

“劝你还是小心为妙,那把刀确实是把名副其实的妖刀,要不然没事会给它施加封印么?”

“妖刀?”夏焰抬起长刀仔细端详了一番,说道,“可是你之前明明说你护送的是‘神刀’。”

铃音脸上浮现出微妙的表情,似乎是不愿意再多做解释一般,扭过头,独自向远处走去。

见铃音不作回答,夏焰也就识趣地没去追问。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无名刀,试着去感受剑灵的存在,但是依旧无果。就像是那里有一扇紧闭的门,夏焰没有钥匙去打开它。

无声地叹了口气,夏焰决定放弃。只见无名刀随着他的意志,在顷刻间化为光点,消散而去。

回望城堡,夏焰还是有些无法释怀。剑灵,作为这个世界独特的存在,他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?

这是夏焰以前绝对不会去考虑的事。因为在原先的世界里,刀剑只是工具,并不是生灵。但是对于心剑士来说,刀剑是什么呢?

目睹了廻影在主人死去后,抱着对主人的思念依然守着古堡,守着主人的灵柩。夏焰现在还无法弄明白,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。

他将意识沉入心海,凝望着那把闪耀着赤色妖芒的无名长刀。此刻,这把古意盎然的刀还在沉睡,等待着有人将其彻底唤醒。

夏焰默默地矗立,对着自己的心问道:

“你是谁?”

……

解决了古堡的事情之后,夏焰却开始头疼起来。他看了看身后,一个五官标致的妙龄少女正用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望着他,对于其他男人来说,这一定是一幅美好的画面。但放在夏焰身上,却开心不起来。一来,他作为初来乍到这个世界的人,现在更需要的是一个向导,而不是一个跟班。二来,这个看似天真的少女,可是斩灭剑灵邪祟化身的心剑士啊。她曾展露出的那个冷冰冰的眼神,现在回忆起来仍然是夏焰心头阴影。

“别这样子看着我,我说过会跟着你啦,所以,你随意~”铃音根本不想去管夏焰在想什么,语气开朗地说道。

“随意个鬼啊,我都跟你说过,我失忆了,你还跟着我?”夏焰无奈地说道。

“我也没办法啊,谁叫你抢了我要护送的刀。”铃音理直气壮地说道。

不过,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,夏焰无力反驳。

照铃音说的,心剑士凝结剑心后,除非心剑士身死,不然心剑状态无法解除。也就是说,心剑士凝结剑心,是个单向操作。这个操作,在心剑士还活着的时候,是不可逆的。但鉴于夏焰能凝结复数剑心的这个特殊性,也许能完成逆向操作,解除心剑。

那么,为了把那柄长刀归还给铃音,夏焰就得找到那个解除心剑的方法,否则铃音就无法完成任务,也就必须得一直跟着夏焰才行。

“嗯?”

夏焰思考着,却突然觉得不对劲,因为这个事情的逻辑出了一定的问题。如果护送那把刀,是有人分配给铃音的任务。那么刀被人拿去做了心剑,理应在第一时间上报才是最妥当的处理。因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,夏焰日后一定能找到解除心剑的方法。如果心剑一直解除不了,难道铃音就一直这么跟着他么?

仔细这么一想,铃音做出这个决定的动机就有待考量了。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,但从铃音那些变化无常的眼神里,夏焰却无法洞察其内心分毫。

不过无论这个少女的动机为何,有她跟在身边也不全是坏事。首先,对这个世界还一无所知的夏焰可以借口失忆,向她打听情报。然后,铃音怎么看都是颜值上佳的美少女,虽然有时候会流露出那种冷冰冰的表情,有些吓人,但瑕不遮瑜。有这种美少女跟在身边,旅途又岂会无聊?

“好吧,既然你决定跟着我,那你得先告诉我这周围的地理情况。说实话,我的失忆症着实有些严重,简单来说,就是认知发生了点障碍,我希望你能从这个世界的构成开始讲起。”

铃音叹了一口气,尽管是带着些许的不耐烦,但好歹也是把该讲的都讲了一遍。在其说明过后,夏焰也终于一扫阴霾,对这个世界的面貌,了解了个大概。

首先,这个世界的构成和芳月讲的并无二致,在这片大陆上,只有两个国家,西面的霸炎帝国和东方的苍月帝国。两国现以极北极南两处绝壁山脉,以及横卧其中的曼朵拉平原作为国境交界,常年战事不断。

苍月人和霸炎人在生理特征上与原先世界里的人类相同,两国人民的外表特征则有明显区别。霸炎人肤色偏白,普遍身高比较高,颧骨和鼻梁高挺,眼眸深邃。苍月人则肤色偏褐,一般为黑发,五官更为精细。听上去,就像是原先世界里欧美人和亚洲人的区别。

两国原本使用的语言有所不同,但现在都说着大陆统一的通用语。

“等等,语言?”夏焰有些不解。

自从来到这个世界,他听到的语言就一直是中文,而他也没有去多想。现在细细一想确实有些奇怪,难道异世界的人都是说普通话的么?

“那你一直以来跟我交流,都是用的通用语么?”夏焰问道。

“当然了,你不也讲的是通用语?”铃音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夏焰。

“难道所谓的通用语就是中文么?这么巧?”夏焰心想道。

沉思片刻,夏焰好奇地问道:“那原本使用的语言是什么样的?”

“我是苍月出身,苍月人说的月话,是我的母语,如果用苍月人的古语来说的话,就是这样。”说着,铃音歪了歪脑袋,随即露出一个恶作剧的笑容说道,“你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。”

“……你干嘛要骂我?”夏焰无辜地问道。

没想到,铃音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地问道:

“你听懂了?”

“不仅听懂,还听得很清楚啊,你不就骂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么?”夏焰没好气地说道。

“可是我是用苍月的月话说的啊。”铃音说道。

“月话?可是我明明……”夏焰话说到一半,突然止住。在夏焰听来,铃音一直说的是中文,并没有变换过语言。但是有一种可能,就是夏焰之所以听得懂这个世界的人说什么,并不是因为他们说的是中文,而恰恰是因为有某种东西,将这个世界的语言翻译成中文给夏焰,然后又将夏焰的语言翻译成对应这个世界的语言说给其他人听。

夏焰仔细思索了一下,可能就连这一点都跟那把光之剑有所关联。如今夏焰能感受到,那把光之剑就在自己的心灵深处,温润着他的灵魂。

“我知道了,你不一定是霸炎人,因为你两国语言都会。”铃音自顾自地说道。

夏焰回过神,挥一挥衣袖说道:

“我现在也不管我到底是哪里人了,要去离这里最近的城镇,该往哪儿走?”

“离这里最近的城镇是锡安,看天色,应该能在日落之前赶达。”铃音回道。

锡安?这个时候夏焰想起他曾在森林里遇见的商人跟他说过,第十三师团撤出战场的原因和锡安镇的一处矿山有关。这时,他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个被战火荼毒的美丽村落,以及记忆中那条焦黑的手臂。第十三师团,赛托斯,这两个名字如刀刻斧凿般深深地印在了夏焰的脑海里。

“好吧,就去那里。”夏焰笃定地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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